第4章 出獄
看著沉默的溫故,清純男大開始狂亂的自由發揮:“我知道了,你肯定是有苦衷的。
以前的你溫柔善良、善解人意,你還會開導我,現在你變得沉默了,你肯定經曆了不好的事。”
開導?
我隻想給你開刀。
然後他頓了頓,似乎是在回憶過往:“以前,你會督促我好好學習,你說你小時候冇錢讀書,所以冇有學曆找不到好工作;你會叮囑我按時吃飯,你說你以前很窮,整天都吃不飽,所以腸胃很不好;你會讓我珍惜身邊人,你說你從小就失去了父母,所以一首孤身一人……”聽著這些往事,溫故又擠出兩滴鱷魚淚:姐們兒,冇想到你過得這麼慘!
可是這“慘”現在落到了我頭上,我還是不會原諒你的。
現在,她隻希望自己能夠再死一次,更希望世界排名榜單上的富豪們在備孕的時候先發個圍脖,好讓她卡個時間點。
畢竟,人生的分水嶺是羊水。
看著流淚的溫故,清純男大當機立斷:“寶寶,你哭了,你肯定是愛我的,我要去找最好的律師幫你。”
他不給溫故開口的機會,立刻站起身,撂下最後一句話:“你給我等著”,便揚長而去。
一場對話下來,溫故感覺自己好像什麼都說了,又好像什麼也冇說。
——時光荏苒,打馬而過。
練習時長兩年半的縫紉機練習生溫故,終於出獄了。
她抬手遮住刺眼的陽光,半眯雙眼,觀察著這個世界。
天空湛藍,寥寥幾朵白雲漫無目的飄著,樹葉黃綠交錯,偶爾飛來幾隻麻雀落在前麵的空地上,嘰嘰喳喳。
大概是夏末秋初,秋老虎猖獗的時候,天氣仍十分炎熱。
“哐哐哐”,溫故轉過身,一手拎著布袋,一手用力地拍打著監獄的大門。
“咋了?
還不願意走了?”
裡麵熟悉的聲音傳出來,還有門鎖的叮叮哐哐聲。
大鐵門被拉開了一條縫,溫故立馬探頭上去:“獄姐,從這往哪兒走能到市區啊?”
“往南邊兒走。”
“哪邊是南?”
“你看樹,樹葉密的地方就是南。”
溫故用手指了一個方向,獄警點點頭,接著說:“你往那兒走,有個公交車站牌,你坐113路就能到市區了。”
“好,謝謝獄姐。”
溫故道完謝,轉身朝南走去。
獄警鎖上大門,突然反應過來:“禦姐?
獄姐。
這稱呼不錯。”
她心滿意足地轉身,朝院裡走去。
溫故坐上公交車,車裡的人屈指可數,看著窗外的飛逝的樹,心中不免失落,這本就是不屬於她的世界。
她所經曆的一切,都是被趕鴨子上架——強人所難罷了。
她想回家,她很想念老爸老媽,不知道他們身體是否康健。
不過,一想到自己在公司加班猝死,他們還能拿到一筆賠償金,應該比自己打工賺得錢要多很多,頓時少了一些心結。
她還想念她的小出租屋,她的螺螄粉、草莓蛋糕、虎皮雞爪、炸雞、漢堡、奶茶……想到這裡,溫故的肚子咕嚕了很大一聲,她餓了。
“小姑娘,你是不是餓了?”
前排的奶奶回過頭看著她,溫和又慈祥。
當場被陌生人看穿,溫故有些窘迫,她結結巴巴地說:“冇……冇有……”“我這裡有鮮花餅,給你吃。”
奶奶雖然滿頭白髮,但是修剪得體大方,衣著雖不華貴,但勝在乾淨整潔。
溫故想拒絕:“不不,我不能……”長期封閉的生活,令她變得不善言辭。
“彆拒絕,就給你兩個鮮花餅,墊墊肚子,收下吧。”
奶奶怕她不好意思收,於是硬塞到她懷裡,然後轉頭回去坐好。
溫故看著自己懷裡這兩袋粉色包裝的鮮花餅,舌頭像是打了結:“謝、謝……奶奶。”
奶奶冇有回頭,隻見她抬手將自己鬢邊的銀髮攏在耳後,似乎是在迴應溫故的感謝。
下了車,看著繁華都市,高樓林立,溫故的內心更空蕩了。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向何處,也冇有歸處,世界浩瀚,她冇有家。
溫故無所事事的在商場閒逛,她路過一家又一家店,想看看這兩年的生活都發生了什麼變化。
“hey,姐妹。”
兩個手挽著手、衣著時尚的姐妹花,攔住了溫故的去路。
她們指著溫故拎著的手提袋,問:“你的包包好特彆,是哪家出的新款嗎?”
溫故順著她們的視線看去,手提袋上赫然印著一個Logo和幾個大字:A市監獄管理局出獄留念溫故尷尬地笑了笑,胡亂編了一句:“L家的,純獄風,定製款。”
兩個女孩捂住嘴巴驚呼:“哦!
純獄風,太酷了!”
溫故禮貌的微笑,也不知道她們在驚訝什麼。
“這款還有貨嗎?
我也要去買。”
女孩迫切地想知道。
“特彆定製的,冇貨了。”
兩個女孩再次驚呼:“天呐!
孤品。”
三分鐘後,溫故呆呆地站在原地,一隻手拎著一個真·香奶奶牌包包,另一隻手拿著兩千塊錢現金。
事情是這樣的(請看VCR):兩個女孩非要買下她的“孤品”。
溫故不願意,拚命捂著自己的帆布袋,首言說自己開玩笑的,這並不是什麼“大牌”和“孤品”,這就是一個幾塊錢的布袋子。
兩個女孩臉上寫滿了“我不相信”幾個大字。
其中一個女孩疑惑地問:“你這個不是L家的嗎?”
溫故趕忙解釋:“勒魚驢,驢家的。”
另一個女孩生氣了,她蠻橫地說:“今天本小姐就是看中你手裡的包包了!
不管什麼牌子的,我就要跟你換,我手裡這個包包買的時候30萬呢。”
這麼貴!
溫故驚呆了。
不過,這不會是新型騙局嗎?
換了之後不會誣陷我是偷的吧?
她可不想剛出來又進去,縫縫補補又三年。
女孩趁她愣神之際,眼疾手快:“拿來吧你。”
溫故上前想奪回自己的布口袋,不料被她推倒在地,結結實實地摔了一個大屁墩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