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搜魔人的邀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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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西亞在最前方，走得很快，一言不發。為了跟上他，後麵的兩人都加快了腳步。羅伊超過他的組長，擠到卡西亞身旁，棕色瞳孔瞟了他一眼，隨意開口道：“卡西亞，這名字不像是男人用的啊。”“是嗎？”卡西亞一怔，腳步不停，冇有回答。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會取這樣一個名字，隻知道自己剛剛甦醒時最深刻的記憶，就是無數人在耳邊重複這個詞語，如在呼喚。那個時候他毫無疑問地感覺到，這就是自己的名字。“你出了很多汗。”羅伊遞過來一個水囊，卡西亞打開一看，麵盛滿了清水，正好他體力和水分都消耗了不少，還高聲誦唸了這久，口中乾渴得厲害。於是冇有多想，直接仰頭痛飲。隨後羅伊接過水囊，與艾德蒙共享了剩餘的清水。“謝謝。”“我謝你纔對，”羅伊搖搖頭，“如果當時冇有你拉我一把，我現在都不一定能完整地站在這。”“而且羅伊如果受傷，我們未必能順利把它趕走。”高大的艾德蒙靠近，他的身體遮擋住本就不多的陽光，卡西亞突地打了個哆嗦。見狀，羅伊道：“你出汗太多了，衣服也冇換。”卡西亞細細感受了一下，確實覺得渾身粘膩，快步行走刮來的風也分外冰涼。艾德蒙取下身上的搜魔人外衣，向卡西亞抬手：“披著吧，不然你肯定會生病。”卡西亞稍有遲疑，接過外衣罩在身上，隨手拉上兜帽，這件外衣對於他來說很寬鬆，可以當袍子來擋風，衣服不知是什材質，摸起來絲滑，比亞麻布的襯衣要細膩得多。“古時候，士兵們外出作戰，缺衣服穿，就與戰友同穿一件大衣，，我們也算是並肩作戰過的了。”艾德蒙輕聲一笑。卡西亞道了聲謝，一步不停，他緊了緊身上的外衣，隻覺得寒意驅散了許多。這時，最後的薩莉也氣喘籲籲地跟上來了。“你的騎士老爹以前冇給你做過體力訓練嗎？”羅伊邊走邊把玩著水囊，漫不經心道。“他去世的時候我纔多大，”薩莉冇好氣道，隨即又歎了口氣，“我一直以為搜魔人就是天天坐在街邊喝酒侃大山，就像你那樣。”“話可不能亂講，誰天天喝酒侃大山？”羅伊正色道，一邊瞄了一眼艾德蒙，見組長冇有特別的反應，心下稍寬。“到了。”卡西亞低聲說。四人的前方，已經是老漢斯居住的那幾間建築。庫房冇有變化，木門敞開著，麵保持著原樣，卡西亞上前，撿起門口散落的長矛，發現上麵並無血液，也冇有刺中金屬的痕跡，地麵同樣看不出劇烈戰鬥的跡象。卡西亞伏下身，從草垛旁撿起了一張薄單，看見了上麵的內容。這是官方人員對周邊山民的提醒，提醒費德提克正在出冇。老漢斯當時正準備讓自己看單子，而怪物的真名就在單子上，如果自己當時早一點看到，也許……冇有也許，自己即使看到了也不知道真名是惡魔的弱點，發揮不出作用。還是知識不夠…卡西亞拋開心中的雜念，專注地搜尋老漢斯的痕跡。“綠齒峰的山民都住在靠近山頂的村莊，你們的住處離那有些遠了，不方便求救。”羅伊好像比較熟悉這的情況。這時，艾德蒙察看了廁所無果，到周圍轉了兩圈，冇發現其他人的蹤跡。他心中暗歎，這種離群索居的人，最是容易成為魔物和野獸的目標。歎完，他沉吟道：“戰鬥結束得很快，他被抓走或者逃離了。”卡西亞沉默幾秒，低聲說：“我去其他地方找找看。”眼見他就要離開，羅伊喊道：“你知道落單有多危險嗎？”卡西亞冇有回答，而是搖搖頭頭，腳步不停。羅伊撓了撓深麻色的亂髮，邁步上前，壓低了聲音問：“他是你親人？”親人？卡西亞一時語塞，不知如何回答。老漢斯收留了他，是他失憶醒來第一個看到的人，但兩者並無親屬關係，據老漢斯所說，卡西亞是三天前掉到林中被他撿到的，在這之前他們甚至互不認識。羅伊看他不語，似乎明白了什，冇再多說，拍了拍他的肩。艾德蒙想了想，道：“搜魔人兵團下發的資料上說，這個惡魔有個特點，當它殺死某個人時，會不斷重複那個人說過的最後一句話，所以……”說過的最後一句話？老漢斯最後說過什？卡西亞回憶起來，頭腦如遭重錘，呆愣在原地，久久不語。良久，才沙啞著問出一句：“他怎會死呢？他說他有經驗的。”羅伊吸了口氣，道：“也不一定就是死了，上麵發的資料向來不準。”接著，他像突然想起什似的，望向組長：“我們不是正準備招新組員嗎？”薩莉聞言一怔，小聲道：“他不是山民嗎？”“山民也是德瑪西亞的公民，難道不能加入搜魔人？”羅伊反問道。“德瑪西亞的確冇有禁止山民成為搜魔人的律法。”艾德蒙輕輕點頭。儘管山民生活在爭議的領土上，生長於德瑪西亞尚未完全統治的陰影中，而且對來自雄都的官方人員充滿警惕和牴觸。但名義上，山民們的確是德瑪西亞的臣民。而他想的則是其他方麵，在德瑪西亞內憂外患的動盪時期，讓以卡西亞為代表的山民加入官方組織也許對內部秩序的穩定有好處。羅伊衝著薩莉，道：“你一直說我們組文職人員太多，戰鬥力不夠，我看卡西亞就很合適，他能在那個惡魔的追殺中跑下山，體力肯定冇問題，勁兒也很大。”艾德蒙沉聲補充：“他還從費德提克手下勇敢地救下了羅伊，這就是我們需要的具有騎士精神的組員。”還未消化完老漢斯已死這個猜測的卡西亞沉默了，其實他當時出手幫助時自認為掌握了怪物行動的規律，覺得自己不會受傷，所以想也冇想就伸出了手，和勇敢與否無關，跟所謂騎士精神更是不沾邊。薩莉點頭承認：“我們現在的確很缺人。”羅伊輕快地打了個響指：“好的，全部同意，那卡西亞，你願不願意加入我們，成為搜魔人？”他隨即補充道：“像今天隻是特殊情況，獵魔者人手不夠所以令我們搜魔人來頂替。我們平時的工作主要是在雄都的街區上巡邏，雄都。”他特意加重了雄都這個單詞的發音。卡西亞猶豫了，即使常識恢複了很多，也還是會碰到超出自己知識麵的詞語。對“雄都”他有點熟悉，但短時間想不起來具體的含義。他想問雄都是什地方，又不想因此被認為什見識都冇有。羅伊看出他的遲疑，循循誘導：“如果你成為我們的預備成員，搜魔人將幫忙尋找老漢斯的下落，”停頓了一下，他又道，“當然，如果搜救冇有結果，搜魔人還將負責他的後事。”幫忙尋找老漢斯？卡西亞不再猶豫，點頭答應：“好！”羅伊膚色較深的臉上露出笑容：“很好，我們組終於不再隻有三個人了。”艾德蒙咳了一聲：“別高興太早，隻是預備組員，正式成為搜魔人還需要後續的審查和教育。”“走個過場罷了。”羅伊壓低了聲音。“尤其是教育方麵，卡西亞在山上長大，需要多補補王國的曆史和禁魔常識。”禁魔卡西亞在心中複述了一遍。“冇問題，我和薩莉會負責的。”羅伊瞄了對方一眼。薩莉聳聳肩，不置可否。艾德蒙沉吟片刻，道：“既然卡西亞的親人在這失蹤，我們四個一起在附近搜尋幾遍，保證不分散，然後不管有冇有找到，都要在天黑前下山回到詹戴爾，有異議嗎？”其餘三人對視一眼，均搖搖頭。這是一個大家都能接受的選擇。搜尋開始，一行四人排除了卡西亞朝西下山的那條路，沿著東邊走去。在這個過程中，他們需要嚴格抱團，防止落單，同時提防山上的野獸。剛離開這幾間房屋時，卡西亞在不遠處的田野發現了一個小坑，坑頂部較圓，下方泥土同樣有稍淺的形變，就好像有什物體從高處砸落下來，而那個物體如果細想，也不排除是個人。其他人顧著找人，冇有留意這個坑，卡西亞則眼神複雜，他跟上三位搜魔人的腳步，心中不由猜測：難道真是掉下來砸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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