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寂寞大俠
-
～無雙公主凝眸望著藍生，同時想起了毒龍，心頭一揪，輕聲問惠心“是不是當大俠，就註定要寂寞？”～
翌晨，藍生髮現惠心與無雙公主晚上竟同居一室，也不知兩人聊到多晚，惠心雖抖擻精神，仍難掩惺忪睡眼。
冇想到公主竟與這丫頭成了好朋友，或許正是惠心的真性情所致。
無雙公主不論去哪，隔著層皇室的紗，很難交到知心的朋友，從南宮雪月的態度便可窺之一二。
南宮雪月雖不亢不卑，也說願意當她是朋友，可總有點敬而遠之的感覺，畢竟江湖幫派與皇室走的太近，絕非明智之舉。
惠心則不同，喜怒哀樂全寫在臉上，愛憎分明，無論是公主還是大俠，在她眼裡都一樣，一套標準。
這次任務本來羽塵是不想讓惠心來的，他知道惠心的性子，怕她壞事，纔想出比試決定的方法。心想，同輩孫女中最少兩人武功要比她強。
可他哪算得到，南宮雪雲疼愛孫女，竟於比試前《賄賂》了其他競爭者，惠心才能順利勝出。
上了艘較大的蓬船，一路逆江西行，藍生與船伕說三人是巧遇，同上峨眉進香，並不熟識。如此一方麵可免船伕生疑，另一方麵可避免與她倆攀談。
由於逆流而上，且須經過湍急的三峽，船伕共三人，去一趟峨眉得十兩銀子。
也幸好許久未下雨了，現是枯水期，否則就是給再多的銀兩，也冇人敢逆流過瞿塘。
惠心與公主有說有笑，藍生則一人望著山，看著水，想著當年與詩妹乘舟順流而下的往事。
無雙公主望著藍生，同時想起了毒龍，心頭一揪，
輕聲問惠心“是不是當大俠，就註定要寂寞？”
惠心瞥過藍生，搖頭道“那得看人，我武當也有幾個大俠，活得挺好。”
無雙公主見惠心頗有主見，試問“怎麼才能活得好？”
惠心毫不考慮，望著江水悠然道“逝者如斯夫，渺不可追，放著眼前天下第一的美女不顧，又怎能活得好？”
無雙公主萬冇想到惠心竟會這麼說，而且似被藍生聽到，突覺耳根一熱，一臉尷尬。
惠心頓覺失言，隨即改口，略提高聲音道“藍掌門與詩女俠情深意重，往事瀝瀝，又豈是這江水帶得走的？”
無雙公主望著江水，輕幽幽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情何嘗不是？”
“是啊”惠心輕聲道“情能讓人如沐春風，也能叫人黯然消魂。”
惠心偷偷瞧了藍生一眼，又加了句：“黯然**者，為彆而已。”
藍生何等功力，豈聽不清她倆談話？兩個未嘗情滋味的年輕女子，你一言我一語的談著情，說來多麼輕鬆？好像情不過是詩詞歌賦中的點綴品，不過是風花雪月般用來堆砌傷感的字語。
可藍生完全不在意，就像昨晚惠心朝自己“哼”了聲。他知道那是氣憤，是誤解，是輕蔑與鄙視，那又如何？
歸根究底，萱兒的離去對藍生影響極大，雖然為她慶幸，可那種悵然若失的感覺，又冉冉籠罩。
霜兒與萱兒的幾天陪伴，好不容易讓他從傷痛中走出來，可萱兒這一走，頗有乍暖還寒時的涼意，讓他的情緒又陷入低潮，且一日似盛一日，難以將息。
傍晚時分船已來到瞿塘，船伕本商議兩人上岸拉縴，後來覺得應該過得去而作罷。可冇想水流驟然湍急，三人使命的搖著槳，幾經奮戰，已是精疲力竭，眼看船就要過不去。
藍生一臉肅目問惠心“你可會泳水？”
惠心顰眉道“祖母教過，可從未下水試過。”
“這是何話？”藍生被她說暈了，哪有教泳水不下水的？但隨即一想，南宮家位處江南溪邊，家中又有湖，女子練起泳水方便。可除此之外，一般人家女子要習泳水談何容易？除非是公主之尊，可封江閉湖。
“那就是不會了？”藍生有些失望，望著湍急的江水，遲疑了一會，冷峻道“若出了意外，切莫慌張，我先攜公主上岸，再回來救你。”
惠心急道“可要快些回來，孫女還冇婆家，可不想當屈原餵魚。”
藍生啞然失笑，有了婆家就甘心當屈原了麼？
這會情況越來越危急，船連頭都直不了，江水大盆大盆的往船上傾倒，眼見就要不行。
三名船伕皆已絕望欲放棄，正打算通知三人各自跳水逃命時，突然船首直了，且奮力向前駛去，船伕見狀重新聚力並齊聲吆喝，一鼓作氣，終於過了千古難過的灩澦堆。
“幸好船冇翻，冇撞上那塊巨石。”惠心心有餘悸道。
她與公主隻顧著盯著船首，可兩人回身，卻不見了藍生。
“藍掌門”惠心失聲喚著，以為藍生不慎落水，立即奔至船尾。
突見一人從江中躍起，連人帶水跌落在她身前。
惠心被濺了一身水，還冇弄清怎回事，卻聽船頭的船伕道“幸虧這公子救了我們。”
原來藍生見大勢不妙，拔出拂塵便躍下船，以拂塵之浮力，施展神功將船推進，也不過就那幾尺，難關便過了。
濤聲驚天，惠心與無雙公主毫無察覺，可船伕卻知道，若無天助，這幾尺是怎麼也過不去的。難道這便是《咫尺天涯》的另一詮釋？
藍生累癱了，臉白如紙，嘴唇泛紫，上船後便仰躺在船上如死魚般動也不動。休息了好一會，然後才讓惠心扶著坐起，盤膝閉目運氣。
“是他救了我們？”無雙公主仍難以置信地問船伕。
“還能有誰？”另一較年長的船伕一臉驚折，嚷道“老夫年輕時也練過武的，卻未曾聽聞有人能於江中推動船的，尤其在這逆流的灩澦堆中，這公子真乃神功蓋世。
”另一船伕心有餘悸道“要知道倘船在此處翻了，水中儘是亂岩尖石，就算識水恐也難逃一劫。”
惠心突然眼睛一亮，興高采烈問“大叔你說，這公子的內力比那毒龍如何？”
聽惠心提起毒龍，無雙公主瞪了她一眼，可瞪歸瞪，她何嘗不想知道答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