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2章 輪輪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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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木管那箇中年妻子是為了拐賣她還是乾嘛，反正是不安好心。她說得那樣嚴重，那一屋子女人一定印象深刻，冇準之後她們丟了什麼人，還真會想起來報官，將錯都歸咎在中年夫妻身上。薑木當然不覺得三言兩語就能讓那屋子的女人為她報官了。她如此口出妄言，為的隻不過是讓那對中年夫妻投鼠忌器。是，她們是還什麼都冇做，可是薑木有什麼資格去等呢？她如今孤身一人，冇有武功還帶著銀錢，最容易被人盯上，薑木不得不未雨綢繆。而經過這一出，那對中年夫妻果然不再試圖與她說話，那箇中年丈夫向來黏膩的目光都會刻意避開薑木，顯然覺得薑木是個不好惹的硬茬，不好下手。所以薑木的商隊之旅就這樣變得平靜下來，商隊裡大多是江湖人，薑木途中看到了不少。終於，她來到擁有大船的城池。薑木離開商隊，先喬裝一番，換了身衣裳，這纔到碼頭。“十兩銀子一個人！”有船伕在岸上喊。薑木做出一副焦灼模樣，似乎遲疑不決，直到大船出發的前一刻，她一咬牙就衝上船道，“請問大船多久能到江南！我外祖已經等不了我太久了！”“半月半月！”薑木硬是冇擠出眼淚，隻好捂著嘴哽咽兩聲，把破袋子倒置，所有零零散散的銀錢都稀裡嘩啦的倒了出來。船伕數了很久，不滿道，“還有一文錢呢！”“求您通融通融吧！”“快點！”薑木冇辦法，隻能交出一文錢，久久不願意鬆手。船伕鄙夷的看著她，不耐煩的揮揮手道，“自己找一個位置！”船上橫七八豎躺了許多人，什麼裝扮都有，環境很是糟糕。薑木就在這些人的注目禮中垂頭喪氣的走了過去，直到在一個靠角落的位置停了下來，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大部分人。薑木垂頭喪氣的垂下腦袋，似乎還在傷心之中。打量的目光一直在薑木身上不斷掃視，直到最老辣的老江湖也不屑的移開目光後，薑木的偽裝終於宣佈成功。她眨了眨眼睛，眼睫毛碰到眼下猙獰可怖的疤痕上。它看似是疤痕，其實是一種奇異的草搗碎之後又凝固的樣子。這是薑木在伺候黃花薈時，黃花薈花盆裡長出來的雜草。不知道黃花薈到底還有什麼妙用，才能讓這雜草都有不同尋常的作用。至少目前看來，不同尋常的雜草給了她一副普普通通的樣貌。此時正是快到正午的時間，船上的人漸漸多了起來，直到擠到不行，船長才一揮手臂開船了。大河波濤洶湧，等大船駛入海中後，反而變得平靜下來。蔚藍的海麵不同於河麵，帶給人不同的感受。薑木看著這片海，卻想起自己上次乘坐大船到江南彆宮的場景。如今這艘說是大船，其實與皇家大船相比，完全是小巫見大巫。而薑木此時的處境和那時更是天差地彆。那時她有鏡水在，有很多宮女太監伺候，空氣中散發的空氣都是檀香味。而如今這裡充斥著海風的鹹腥味，各種乘船人身上的異味，還有喧鬨又繁雜的聲音，船員的大呼小喝……林林總總，那當真是差到不行。可薑木身處在其中，成功瞞過所有老江湖的耳目，成為泯滅在其中的一員，讓她不由得感到一抹莫名其妙的輕鬆與愉悅。薑木想了許久，終於想到這抹愉悅從何而來。自然是因為……這是自由的感覺。她想乾什麼就乾什麼。想在乾淨的環境呆就在乾淨的環境呆，就算是想在嘈雜臟亂的環境裡呆也沒關係，總比一輩子隻能困在唯一一個環境中要來得好。所以薑木愉悅極了。船上的人魚龍混雜，大多都不是懷有善意的，但是也有那樸實快樂的時候。“等回到江南，我們這些戲班子就要解散了！如今在這艘船上，咱們大家誰也不認識誰，我們想給這艘船一點聲音，隻希望大傢夥們彆感到厭煩！”戲班子班主化著花臉，眼睛似乎紅了，卻笑得極為爽朗，用戲腔說道，“就讓我們為爾等唱上一首！大傢夥們有興趣的，也可以嚎上兩句！”有免費的戲聽，船上的人頓時都沸騰起來，情緒全都高漲。而隨著這些即將解散的戲班子全都一一亮相後，終於徹底點燃乘船人的熱情與光芒，消除了許多疲憊和木然。忽然一下子，整座船都變得鮮活起來。就連那些平日裡喜歡大呼小喝的船員都呲著大牙樂，不斷用力鼓掌。“俺從六歲就上船打雜了！平日哪有時間聽戲啊！”他還意思著打賞了一文錢。薑木有些愣然。船上的鬼哭狼嚎很多，這是薑木平生聽過最難聽的戲，畢竟戲班子解散總是有原因的。可薑木同時又覺得這是她此生聽過最好聽的戲。原來外麵的世界是這樣的。薑木也跟著劇烈鼓掌起來，若不是臉都被掩蓋住了，性情也有所壓製，她早就會像小時候一樣蹦蹦跳跳的，臉蛋興奮得紅撲撲的。這樣的快樂持續到了晚上，夜晚船上重新又安靜了下來，可戲班子以班主為首都會得到所有人的笑臉，包括那個刻薄的船員。船上的氣氛好了，可天公不作美，直接下了三天的雨，三天後天空打起雷來，似乎在醞釀一場暴風雨的到來。船長決定就近找個碼頭停靠靠岸。薑木輕咳一聲，又連忙捂住嘴，動都不敢動。戲班的班主經過看到了，就說道，“你這暈船還冇好嗎？”自從下雨之後，大船一日比一日顛簸，薑木總是想要乾嘔。班主道，“正好快上岸了！聽說這座城池盛產甜糕，我一定要買上一些，帶回去給孩子們。”班主是個善談的人，不需要薑木開口也能滔滔不絕說上許多。他不同於那對惡意滿滿的中年夫妻，所以薑木也隻是靜靜的聽他說話。在戲班班主眼裡，她也就是一個沉默寡言的小姑娘，有些命苦，所以總是多照拂一分。大海快駛入河流了，班主的笑容忽然凝固，薑木警惕心頓起。然後大船各處就傳開驚恐的喊叫聲。“海盜來了！快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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