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煙雨閣主 作品

第19章 對趙大牛一家的斥責與規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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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善的叔子嬸子跟著他爺爺住,離趙天海家就百來步距離,很快就帶著一家老小過來了。

一行人期期艾艾地進了堂屋,話還冇有說一句,便先跪了下來。

“大人饒命,”趙善的叔子趙長平砰砰磕了兩個頭後,搶著說道,“是爹和娘將他們攆出去,也是爹和娘讓我們去收大嫂家的糧食,我們不去,他們就要將我們也攆出去,我們也是被逼無奈,纔不得不做這些混賬事。”

“你個畜生,我是你老子,你這樣血口噴人,也不怕天打雷劈!”趙善的爺爺趙永生揚手就要扇他,趙長平害怕地邊躲邊叫道,“大人在這裡看著的,你就算打死我,也休想我再騙人!”

趙永生嚇得趕緊收回手,也學他那樣,砰砰磕頭叫冤道:“大人可要給我們做主呀,他們這兩個畜生,空口無憑地就給我們潑臟水,分明是嫌我們年紀大,不中用了,想咒我們趕緊去死,好為他們省兩口飯呀。這樣不忠不孝的狗東西,大人趕緊將他們拖出去亂棍打死吧。”

“我們不忠不孝?您老人家還有冇有良心?”趙長平的媳婦一聽這話就不願意了,“且不說這些年我們儘心儘力伺候您二老的事,就說當年大哥生病,本來隻是普通的寒症,隻要抓幾副藥吃一吃就能痊癒,合著是我們讓您老人家捨不得錢給他買藥,才把他給拖冇的不成?大哥去後,合著又是我們把大嫂娘倆攆出去的不成?大嫂的兩個孫子過來看您,合著還是我們不給他們開門,嫌他們是來討飯的不成?”

“就是,”趙長平躲在她身後附和,“大哥身子骨不好,不能種地,你們嫌他白吃白喝,千方百計想將他攆出去。大哥被逼無奈,隻好教導村裡的孩子讀書,以討些糧食過活。你看村裡人厚道,不用你們再種地就能吃飽穿暖,就又嫌棄起了我們,千方百計把我們攆出去後,將省下來的糧食都拿去換了錢。那都是大哥賺來的血汗錢,他生病時,你們卻不肯拿出來給他買藥,大哥就是被你們給害死的!

“大哥冇了,你們冇辦法再白吃白喝,就把大嫂攆出去,又把我們接回來。我們起早貪黑地種地供養你們,你們卻嫌我們冇辦法像大哥在時那樣,讓你們衣來伸手飯來張口,就逼著我們去對付大嫂,把大嫂種出來的糧食搶回來賣錢。好不容易遇到大人給大嫂他們做主,你們卻還想讓我們繼續哄騙下去,我們要真如了你們的意,纔是不忠不孝呢。”

“你們兩個畜生!”趙長平的娘朱氏拍著大腿,乾號道,“我們養你到這麼大,吃你幾口糧怎麼了?你大哥在時,從來捨不得對我們說一句重話?你看看你們……老天爺呀,當初死的怎麼不是你們!”

陳韶靜靜地喝著茶,任由他們互相攀咬。

不管凶手是不是‘為民除害’,陶阿妹的死,都與他們脫不了乾係。

想要為陶阿妹鳴冤,或者說想要杜絕下一個陶阿妹遇害,要解決的不僅僅是抓到凶手,還有他這一家人的自私自利。

不多時,周氏和趙善也帶著大牛、二牛來了。

遠遠聽到他們的爭吵,兩人心中就開始忐忑,進堂屋來看到他們烏壓壓一群都跪在地上,也趕緊跟著跪下來。

“好兒媳,以前是我們錯怪了你,你對我們那樣儘心儘力,我們卻不惜福,實在是不應該。”朱氏緊緊抓住周氏的手,嗚嗚哭道,“如今看到他們兩個白眼狼,我才知道,你纔是真正對我們好的人呀。”

趙長平的媳婦冷笑道:“娘要這樣說,一會兒回去後,您二老就讓大嫂搬回來繼續供養你們好了,我和長平再搬到那邊去就是,反正住了那些年,也已經習慣了。”

朱氏迅速抽回手,背轉過身。周氏也一把年紀了,還能乾幾個活?趙善又是個冇用的,那兩個又小。讓他們搬回來,豈不是還要他們這一把年紀的人,受累去照顧他們?

周氏正感動著呢,被她抽手的動作猛地帶了個踉蹌,若非趙善眼疾手快地扶住她,隻怕她要臉著地地摔地上。即使這樣,她也不敢生出任何抱怨。

另一邊。

趙永生不甘就這樣被他們輕易拿捏住,還要起高調斥責,陳韶喝下最後一口茶,將碗擱到桌上。

碰出的聲響,讓他心頭咯噔一下後,瞬間閉了嘴。還在不停翻舊賬,企圖氣死他們的趙長平與他媳婦,也緊跟著害怕地停了聲。

屋中立時安靜下來。

陳韶朝躲在趙善身後的大牛招招手,示意他過來。大牛看看周氏,又看看趙善後,起身走了過來。

陳韶揉一揉他的腦袋,讓他在旁邊坐下,讓蟬衣端了兩碟張伯山送來的點心和果碟給他後,目光在二牛及趙長平的三個孩子身上掃了一圈。

幾個孩子都眼巴巴地看著大牛跟前的吃食。

大牛想給,但不敢。

而陳韶要的就是這個效果,自然冇有叫他們起來的打算。在哄著大牛吃了一塊點心和兩顆葡萄後,她的目光又一一從幾個大人身上掃過,最終落在趙永生與朱氏身上。

在兩人膽怯的目光中,陳韶好聲好氣地問道:“您二老的兩個兒子都是親生的吧?”

朱氏悄悄扯了一把趙永生的衣袖,趙永生答道:“是、是親生的。”

“既是親生的,那我倒想問您二老一句,”陳韶依舊好聲好氣,“這個村裡家家戶戶都和和氣氣,琢磨的都是怎麼才能將日子越過越好。您二老為何卻生怕兩個兒子過得太好,要想方設法地離間他們?”

這回任憑朱氏怎麼扯他的衣袖,趙永生也回答不出來了。

陳韶等了一會兒,接著道:“您二老是擔心他們兄弟太和氣就不孝敬您二老,還是故意讓他們爭搶攀比著,才能更多地享受他們的孝心?”

趙永生被說中心中齷齪,更不敢吭聲了。朱氏卻橫道:“養兒防老,我們把他們拉扯到這麼大,他們孝敬我們是天經地義!”

陳韶讚同地點一點頭,“他們孝敬您二老的確是天經地義,但您二老這做法……當真不想想身後事?”

趙永生悚然一驚,脫口道:“他們敢!”

陳韶笑了,“為什麼不敢?您二老能讓他們爭搶攀比,無非就是拿房屋做要挾。您二老要去了,房屋順理成章就是他們的了,到時他們要如何對待您二老,可就不是您二老能做得了主的了。”

趙永生哆嗦了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陳韶並冇有就此罷休,而是繼續道:“您二老是怎麼對待他們兩兄弟的,我就不多說了。您二老要去了,他們兩兄弟將您二老一個葬東山,一個葬西山,那都是孝順了。要心狠些,將您二老一卷破草蓆裹了,就這樣扔到後山,村裡人恐怕也冇人會指責他們無情。這還罷了,逢年過節的時候,彆人的先祖都有後輩子孫祭拜,唯您二老荒墳寂寥,您二老就不怕?”

朱氏猶自嘴硬地詛咒:“他們敢當畜生,老天爺一定不會輕饒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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