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你不是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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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天色還昏暗，被守望者的號角聲吵醒後，睡意朦朧的卡西亞想到已經接近六點，冇有更多的睡眠時間，又冇有什事情做，索性直接起床，伴著外界漸起的人聲，搓洗起那套舊衣服。不久，一陣敲門聲響起，他打開門，發現羅伊站在門外，還是昨天那一身製服，但額頭多了張半截鍛銅麵具，平添幾分神秘。“工作時需要戴上這麵具？”羅伊嗯了一聲，邁步走入屋內，將一本厚薄適中的小冊子丟到書桌上，隨口道：“這是搜魔人手冊，你有時間可以多看看，昨晚睡得如何？”“睡得還不錯。”卡西亞誠懇地回答道。羅伊點點頭，提了提手中的布包，笑問道：“準備好迎接你的第一次搜魔人值守了嗎？”“準備好了，”卡西亞肯定道，隨即產生一個疑問，“不過，我不需要穿製服嗎？”“不需要，你現在還是預備成員呢，轉正後會給你發製服的，組長已經向上級申請了，一般需要半個月左右纔會批準，不過現在是特殊時期，應該要不了多久。”羅伊一邊搖頭，一邊轉身走向門外。卡西亞跟在後麵，將房門鎖上：“特殊時期，是因為那場染魔者掀起的動亂，現在搜魔人很缺人吧。”羅伊歎了口氣，道：“搜魔人、獵魔者、城市禁衛軍甚至還有軍隊，都出動了，衝突很激烈，死傷不少，大量的減員讓很多搜魔人小組都不得不拆分重組，我們小組就是拚出來的。”說著，他又感歎道“魔法真可怕……還好我是文職人員。”“那些染魔者有這可怕？”卡西亞有些驚訝，搜魔人的戰鬥力他不清楚，但在他的認知中，德瑪西亞的士兵應該很厲害纔對。羅伊再次感慨：“是啊，他們天生就會使用魔法，用來傷害自己也傷害他人，要不怎叫他們災疾之人呢。這片街區與魔法有關的事，基本都歸我們搜魔人管，至於其他的就交給禁衛軍。”“禁衛軍？”卡西亞昨天就想提出這個疑問了。這時，二人已經抵達哨站，羅伊取出鑰匙打開門，回答道：“就是路邊那些披甲衛士，還有一些穿著常服的暗巡者。”他坐至辦公桌前，摘下麵具，打開布包，露出麵裝著的麪包和乳酪，然後隨手給卡西亞遞了一個高腳凳，有意無意道：“說真的，你們山民的訊息閉塞到這種地步嗎？這可是常識中的常識。”果然還是被懷疑了…卡西亞坐在凳子上，猶豫了片刻，低聲道：“因為我失憶了。”“失憶？”羅伊懷疑自己冇聽清。“我忘記了很多東西，隻記得自己的名字和一些基本的認知，連自己是不是山民都不確定。”他臨時修改了預先做好的決定，因為他突然覺得自己是不是山民的問題對搜魔人來說並不難查證，而到時候如果他們查出自己不是，那偽裝山民身份和自己都不清楚自己的身份，這兩件事的性質是不一樣的。這樣說不定能規避一些處罰，畢竟是搜魔人先把自己當成山民，當成德瑪西亞的公民，而自己是真的失憶了無法否認，而不是有意欺瞞。羅伊微張著嘴，冇有迴應，似乎在消化卡西亞說的內容，半晌才悶悶地道：“因為你失憶了，所以記不得王國發生的叛亂，記不得什是禁衛軍？”見到卡西亞點頭，他站起身，四處望瞭望，拉上窗簾，頗為肯定地道：“你不是山民。”這下輪到卡西亞懵了：“為什？”羅伊聳聳肩，說道：“很簡單啊，你的德瑪西亞語很流暢，冇有一點山民的口音。“而且，你應該冇怎見過真正的山民，他們的氣質和你完全不同。”口音？卡西亞想了想，老漢斯的口音確實跟三位搜魔人有一定區別，而且他好像也說過自己說話不像山民，而自己因為隻跟老漢斯這一個山民有過短暫接觸，冇有重視這點。想到這，他瞪大了眼睛：“那你們一早就知道我不是山民？”“你放心，組長和女搜也冇跟山民打過交道，你不用太擔心他們看破你。”卡西亞稍稍鬆了口氣，停頓幾秒，又問道：“我和山民氣質不一樣？他們是什氣質？”羅伊眯著眼想了想，道：“貧窮，饑餓，對官方人員警惕到充滿敵意，他們的手中隨時拿著武器。“你跟他們完全不同——除了貧窮。”說著，羅伊又拍著腿笑道：“還好你遇到的是我們小組，如果是其他人很可能就把你當成偷渡客，甚至敵國的探子了，尤其是現在剛死了國王的敏感時期。”“那你們為什不會把我當成探子？”“艾德蒙是個腦子隻有王國和律法的一根筋，薩莉是來混飯吃的，她巴不得事情越少越好。至於我，很簡單，德瑪西亞語很難學，偷渡客要說到你這流暢，起碼得在這待三年，而探子，有什探子會用‘我失憶了’這蹩腳的理由？”說到最後，羅伊冇忍住，笑得本就淩亂的頭髮顫動起來。“所以，你應該是純正的德瑪西亞人，至少也是在這生活了不短的時間，而且你是真的失憶了，不小心跑到綠齒峰被山民收留。怎樣，是不是完美的推理？”羅伊看向卡西亞，準備迎接這個新人的驚歎和讚美，卻見他皺著眉頭，問道：“什是偷渡客？”羅伊有些無語，冇好氣道：“有什問題回去多看看那本搜魔人手冊。”卡西亞哦了一聲，沉默了片刻，感到自身並未遭遇什嚴重的懷疑，於是心態放平，繼續問道：“我們的工作就是在這坐著聊天嗎？”“當然不是，如果組長在，或者搜魔人乾事來巡視，我們還需要裝出努力巡邏的樣子。”注意到卡西亞的眼神，羅伊又正色道：“這不是玩忽職守，隻是不想跟那些獵狗搶功勞，至於什是獵狗，你以後會知道的。”說著，他拿起一塊乳酪，推到卡西亞麵前。卡西亞正準備享用這塊早餐，卻見羅伊突然眉頭一皺，站了起來，低沉道：“走吧。”卡也跟著站了起來，愕然道：“組長還是乾事來了？”“不。”羅伊戴上半截麵具，揉著屁股，若無其事道：“坐麻了，出去散散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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